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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酒吧  (第1/4页)
    酒吧    学生列席最多最足的是宿舍附设的酒吧。座无虚设。    不上酒吧那还念什么大学,尊尼仔说的。    放了学死人也不理,先往酒吧喝一杯啤酒挡挡寒气,玩一两手飞镖,与女侍应说几句笑话,那才是正经。    学生生活非常沉闷,并不是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样轻松,泡在校园中晒太阳,闲时往欧洲逛,当然,我们闲来也晒太阳,闲时也去欧洲,只是除出这一类苦中作乐,尚有许多苦经不足为外人道,压力大是其中一项。    但是会习惯的,长期受功课压着,毕业生说一旦压力消除,整个人像失去重心似的。    对我来说,最痛苦的是思念温柔。    我们订婚后分手,晃眼三年,虽然年年见面,始终想念她的日子显得太长。    今日尊尼仔同我说:“吧里来了一个新侍应,是唐人妹,你去瞧瞧,人很好。”    我也觉得纳罕,偏僻小镇,很少华人,更不用说是在酒吧工作。    我到吧里,她正在擦杯子,看见我,她向我点头。    “你一定是左君则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我问。    “听说这里只有三个中国学生,大尊尼、尊尼仔与你。”她笑容可掬。    “是的,你呢?尊姓大名。”    “叫我司徒得了。”她把擦得晶亮的杯子一只只安置好。    她长得不俗,有一把乌亮的头发,慧黯的眼睛,时常笑,和蔼可亲。    “有什么要帮手的,尽量出声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谢谢各位。”她很有礼。    “你也是学生吧。”气质是可以察觉得到的。    “嗳,读到腻了,索性牺牲一年学分,先做做事再说。”    “什么科目?”    “不提也罢,也许自己不是念书的材料。”她笑。    “不要紧,想想清楚再读未迟。”我留下电话地址。    “你们真好。”她很感动。    “嗳,同胞在异乡相逢,应当如此,”我笑“我初往欧洲碰到会说英语的人,已经好算三分亲了。”    她也笑,我告辞。    当天晚上我伏在桌上做功课,小尊尼来敲门借笔记。    他这家伙,什么都是问我借的:功课、书本、文具…但结果他的功课比我好,你说气不气人。    “见过司徒了?”他随口问。    “嗯。”“很不错的女孩子,不过他们念美术的人多数很任性,老师给分数低一点,马上不念,跑出来找事做。”    “是吗?就因为如此吗?”我问:“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?”    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他扮一个鬼脸。    他的确是很有办法,我们三个人当中,数他最滑溜,大尊尼则比我还要木独。    “想想也是,”他说下去“做人何必要太过委屈自己,又没有家累,爱怎么就怎么。”    我说:“社会是有一定制度的,少数服从多数,人人不想委屈自己,为所欲为,那还了得,任性的代价是很大的。”    “你真有点奴才格。”他笑“难怪教授都喜欢你。”    “不见得,教授爱的是你。”    “温柔有消息吗?”小尊尼问。    “很久没来信了。”    “阿左,你不应那么节省,摇个把长途电话回去也是应该的,女孩子不哄哄是不行的。”    我讪讪的笑“拿起电话也没什么好说,她生日时候,我打过去。”    小尊尼还在摇头。    忽然我心烦“你拿了笔记回去吧,别在这里烦我,我还有功课要写,不然的话,谁借给你用。”    他笑着离去。    我伏在桌上良久,决定在复活节回去看温柔。省一点总可以的,明年就毕业,我们该结婚了。    熄灯上床。一夜辗转反侧。    第二天起来精神不足,放学想早返宿舍,大小尊尼却缠着我,说是司徒生日,我们有义务替她庆祝云云。    我顺他们意,在酒吧喝了两巡,再返宿舍,有长途电话找我的记录,是温柔。    真该死,她找我我不在。    连忙正襟危坐,等她的电话再来。    一小时后,听到她的声音。    我问:“有什么事?”心内忐忑不安。    她在那边笑“没事不能打电话?”    直觉上的觉得有事,催她讲。    “我写了封长信给你,你看完自然明白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复活节来看你好不好?”    “你读完信再说吧。”温柔说:“这一两天就该收到。”    我说:“为什么不能现在讲?”    “三分钟到了。”她说:“我们下次再谈。”她匆匆挂电话。    我呆半晌。    打一个长途电话来叫我看一封信?    事有蹊跷,这封信里说些什么,可想而知。    我疯狂的跑到酒吧去找大小尊尼,尤其是小尊尼,他家跟温家是认识的,应该听到什么蛛丝马迹。    回到酒店,他们正在切蛋糕。    我问:“小尊尼——”气急败坏。    “怎么又回来了,刚好吃蛋糕。”司徒把蛋糕递上来。    我只得暂时按捺下来,控制着情绪,把蛋糕送进嘴里。    蛋糕的味道像石灰粉。小尊尼递给我一杯酒,我仰头喝下去,也不知是什么,火辣辣的。    “你怎么?”小尊尼问:“面如土色?外套也不穿,当心冷坏。”    我也顾不得有司徒在一旁,问他:“是不是温柔不要我了?”    他顿时静下来,惋惜地看着我。    我点点头“我明白,我明白了,永远最迟知道的是当事人,我完全明白。”    心里面非常空洞,事情来得突然,那种冲击还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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